澳大利亚为何积极反华?从米洛斯谈判(Melian Dialogue)说起
Humoon /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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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有一次跟同学聊天时被问到,中国是澳大利亚最大的贸易伙伴,澳大利亚最近二十年的经济增长受惠于中国极多,为什么澳大利亚还会冲到反华的第一线呢?
我当时一度沉默,不知道如何简明地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我们这一代人,在和平年代经受了商业决定论太久的熏陶,很难想象国际格局紧张时期人们思考的逻辑起点。所以面对新的国际格局紧张期,一时之间思维框架转不过来。
最近读到经典的米洛斯谈判(Melian Dialogue,又译米洛斯对话),如此鲜明、赤裸,非常适合反复咀嚼,以转变我们的思维框架。
背景
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十余年后,战局仍在僵持:斯巴达一方(伯罗奔尼撒同盟)的陆军锐不可当,但面对雅典-比雷埃弗斯坚固的一体化城防工事,一筹莫展;雅典一方(提洛同盟)的海军掌握绝对制海权,足以对伯罗奔尼撒半岛形成严密封锁,但对以农为本、自给自足的斯巴达同样无法给予有力打击。
两强只想发挥自己的长处,但历史表明,只有在对方擅长的领域战而胜之(就像罗马必须在海战中战胜迦太基,汉朝必须在骑兵战中战胜匈奴),才能真正结束战争。于是,战争长期延续,看不到和平的希望;只有流水般的资金和人力损耗,消磨着人们所剩无几的耐心。
两大阵营的领导者——雅典和斯巴达——不约而同地加强了对盟邦的约束和资源汲取,导致中小邦国的不满日益强烈,背叛盟主的行为此起彼伏。
418 BC,伯罗奔尼撒半岛北部的三个邦与雅典结成了共同防御斯巴达的四国同盟,截断了斯巴达与希腊中部盟友(尤其是雅典西北方的底比斯)的陆上通道,令斯巴达如鲠在喉。
417 BC,斯巴达主力倾巢出击,一举击溃并瓦解了四国同盟,重新掌控了伯罗奔尼撒半岛。希腊诸邦再次震慑于斯巴达的陆军实力,伯罗奔尼撒同盟内反斯巴达的力量偃旗息鼓。
斯巴达示威后,压力来到了雅典一边,提洛同盟中反雅典的势力蠢蠢欲动,使雅典也必须有所行动。
于是,雅典决定拿中立岛国米洛斯开刀,杀鸡儆猴。这就是 416 BC 的米洛斯问题。
米洛斯岛位于爱琴海南部,相当靠近伯罗奔尼撒半岛。该城邦是斯巴达人殖民的产物,与斯巴达有紧密的血缘、文化纽带(可以类比为新加坡与中国的关系),自然不愿与斯巴达为敌。可是,米洛斯孤悬海外,而斯巴达的海军力量几乎为零,根本无力保护米洛斯。因而,米洛斯在两大同盟之间保持中立,允许提洛同盟的军舰和商船靠岸补给,但不向提洛同盟提供兵员,也不分担其军费。
416 BC,雅典向米洛斯派遣了远征军,欲以军力强迫米洛斯加入提洛同盟。米洛斯人尚抱有幻想,要求与雅典进行谈判。由于米洛斯可能是一个寡头政体,雅典外交使节无需对米洛斯大众喊话,谈判于密室中展开,米洛斯参与方只有少数精英,因此雅典使节的言辞格外直白、赤裸。
米洛斯谈判
以下直接引语块中,正文是我对《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原文的通俗意译,括号中的内容则是我个人的补充。
第一回合 国际行为要不要考虑道义
雅典使节持彻底的现实主义观点,并且非常坦率地承认这一点:雅典的行为与道义无关,完全因雅典利益的需要而行动,并认为这样做是天经地义的。
雅典使节一上来就开诚布公地说:
咱们别谈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我们不会说,因为雅典(在马拉松战役和萨拉米斯海战中)打败了波斯对希腊的入侵,所以雅典(的历史功绩使我们)有权领导你们;我们也不会说,因为米洛斯损害了雅典的利益,所以雅典不得不实施(自卫性的)攻击行动 —— 这些长篇大论根本没人会相信。我们直截了当地申明,我们的军队来这里(主动攻击),是为雅典谋利益的。
同样,我们希望你们也别谈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比如你们并没有参加斯巴达领导的同盟,或者你们并未对雅典造成伤害。
咱们(都别谈论什么正义和公理,而)要考虑到双方的真实想法。因为咱们都知道,当今世界通行的规则是,公正的基础是双方实力均衡;同时咱们也都知道,强者可以做他们能够做的一切,而弱者只能忍受他们必须忍受的一切。
米洛斯人并不接受这种彻底的现实主义,认为如果完全不考虑道义,那么有朝一日雅典也会受到同样的报应:
这个原则对你们的影响和对其他人的影响是一样的,因为如果你们到了倾危之时,你们不但会遭到最可怕的报复,还会成为世人殷鉴的一个例证。
雅典使节表示,我们不怕报应:
如果有朝一日雅典帝国的末日降临,我们也毫不畏惧。即使被斯巴达征服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遭到自己臣民的进攻并失去统治权(美国最怕的其实不是被中国赶超,而是墨西哥的强大。被中国赶超,美国还能做美洲产业中心;但如果墨西哥强大起来,美国就连美洲产业中心都做不成了)。
第二回合 如何做最有利于雅典
见雅典使节已经说得这么直白,米洛斯人便只好从利益的角度与雅典人争辩。
雅典使节:
(顺从我们,加入提洛同盟)同时也是为了保全你们的城邦:因为我们乐意在没有任何麻烦的情况下使你们加入我们的帝国,而你们得到保全,这是双赢。
米洛斯人:
请问,我们做奴隶,你们做主人,这怎么是双赢呢?
雅典使节:
因为你们臣服了,就可以免遭灭顶之灾;我们不毁灭你们,(无需损耗兵力和军费)就可以从你们这里获得利益。所以这是双赢。
米洛斯人:
我们保持中立,不与任何一方结盟,咱们做朋友而不是敌人,不是对你们更有利吗?
雅典使节:
并非如此。你们的友好比你们的敌视,对雅典的损害更大。在我们的臣民(提洛同盟的中小邦国)看来,与你们保持友好关系,是我们软弱(畏惧斯巴达)的证据;而你们对我们的敢怒不敢言,则是我们强大的证明。
米洛斯人:
现在那些保持中立的城邦看到雅典这样对待我们,一定会得出结论,有朝一日他们也会遭到雅典的攻击,那你们怎么能够避免使这些中立城邦变成你们的敌人呢?
所以说,攻击我们这样的中立城邦,只会迫使那些从未想过与你们为敌的城邦也变成你们的敌人(终将导致你们的敌人越来越多)。
雅典使节:
事实并非如此。(由于雅典的陆军实力不足,无力威胁陆上的城邦)那些陆上的中立城邦并不会因为雅典对你们的攻击而担忧(他们还会继续保持中立)。
我们真正担心倒向斯巴达的,是像你们一样的中立岛民,以及目前屈从于雅典的统治并感到愤慨的臣民(因为海上是目前雅典真正可以把握的势力范围,不容有失)。这些屈从的臣民最容易轻举妄动(作出反抗我们的行为),导致他们自己和雅典都陷于危险之中。(只有用武力震慑使你们这些城邦彻底臣服,才能使雅典更加安全)
第三回合 投降会伤及尊严吗
说完了雅典的利益取向,接下来谈论米洛斯一方。第一个问题就是不抵抗会伤及米洛斯的尊严。雅典人认为,向过于强大的敌人投降,并不丢人。
米洛斯人:
如果你们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以保持你们的帝国,那么,你们的臣民也甘愿冒着同样的危险以摆脱你们的奴役。如果我们这些仍享有自由的人们在屈服于你们的奴役之前,不去尽力抗争,那么,我们就真是成了懦夫,成了孱弱无能之辈了。
雅典使节:
如果你们对事实有明智的看法,你们就不是懦夫。向希腊最强大的城邦屈服,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因为,不卑不亢地善待地位平等者,卑躬屈膝地奉承地位优越者,温和审慎地对待地位低下者,这些都是最成功的(也是通用的)处世之道。
你们现在的问题在于怎样保全自己,不要螳臂挡车,以卵击石。
米洛斯人:
战争(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并非人多的一方一定获胜。
屈服于你们, 我们将注定被奴役;但如果坚持反抗,我们还有保持独立的希望。
雅典使节:
希望,不过是危难中人们的自我安慰而已。
你们不要像那些平民百姓一样,拒绝理性的计算,拒绝能够保全自己的最符合情理的方法。等到发现自己走上了绝路,又转而求助于虚无缥缈的、预言的、神谕的和其他的虚幻力量,这些虚幻的力量用希望来哄骗他们,最终将导致他们的毁灭。
第四回合 米洛斯是否有获胜的可能
雅典人认为米洛斯抵抗的胜率为 0%,所以最优选择是投降;米洛斯人自己则不认同。为此,雅典使节逐条批驳了米洛斯人自以为可以依仗的有利因素。
米洛斯人:
我们的希望并非没有理性的考虑:
首先,神祇会保佑我们,使我们处于有利位置,因为我们是以正义之师抗击不义之师。
其次,斯巴达人的援助能够弥补我们军事实力的不足。即使仅仅为了荣誉,斯巴达也会来援助他们的同胞。
雅典使节认为,神祇并不会特别庇佑米洛斯,因为雅典的所作所为符合自然法则,同样会受到神的庇佑:
说起神祇的庇佑,公平地说,我们相信我们和你们可以获得同样的庇佑。因为我们的主张和行为,在任何方面都与人们对神祇的信仰或他们的习惯并行不悖。
我们对神祇的信仰、对人的认识,使我们相信,自然界的必然法则就是(任何一个强权都会)将其统治扩展到任何可能的地方。
这个法则并不是我们的首创,也不是我们首先将它付诸行动;我们发现它由来已久,并将与世长存。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实施了这个法则。
并且,你们及其他任何人如果拥有雅典现在的实力,也会做雅典现在所做的事情。
这样,在神祇面前,我们不害怕,也没有理由害怕我们将处于不利的地位。
至于寄希望于斯巴达的援助,雅典使节认为这非常可笑:
你们相信斯巴达人出于荣辱关系的考虑会来帮助你们,在此,我们恭贺你们的天真,但不忌妒你们的愚蠢。
斯巴达人在处理本邦事务或本国法律时,他们是当今世界上最值得称道的人;至于斯巴达人对其他人是怎样做的,简而言之,那是一目了然的:斯巴达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只有他们所乐意做的事,才会被他们视为光荣的事;只有符合他们自己利益的事,才会被他们视为正义之事。
斯巴达人这种处理事务的态度,使他们肯定不会承诺对你们现在不合情理的指望提供安全保障(因为这不符合斯巴达的利益)。
米洛斯人认为,即使不考虑荣誉,仅仅为了利益,斯巴达人也会来援助米洛斯:
(如果不救援米洛斯)斯巴达人将会失去盟友的信任——这会有利于雅典。尤其是,米洛斯临近伯罗奔尼撒半岛,距离斯巴达不远,在血统上又是斯巴达的同胞。
雅典使节认为,正相反,斯巴达人越是精于计算,越会果断地牺牲米洛斯:
(斯巴达公民人数过少,时常面临兵力不足的窘境。)他们不相信本国的(战争)资源,在向邻国发动攻势时,都要与众多盟友联合行动;现在,在雅典控制着海洋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渡海前来援救一个孤岛呢?
米洛斯人说,实在不行,斯巴达可以围魏救赵:
斯巴达人可以派遣其他人前来援助(伯罗奔尼撒同盟中的科林斯等城邦,拥有一定规模的海军,可以偷渡上岛,协防米洛斯)。克里特海是一片辽阔的大海,就算雅典占据了这片海域的制海权,要想截获伯罗奔尼撒一方的舰队,也比对方偷渡更为困难。
再退一步,即使伯罗奔尼撒一方的偷渡计划受挫,他们还可以进攻你们的国土,进攻雅典的盟邦;你们将不得不为保卫你们自己的国土、维持你们的同盟而战,就无力在此处战斗了。
雅典使节很无语,你们从来不看历年战报的吗?
(雅典有完善的城防体系,可以凭借少量军队抵御大量敌军的围攻。)你们米洛斯人不是不知道,雅典人从未因畏惧敌人的陆上进攻而撤回在海外展开行动的军队(围魏救赵对雅典从来都是无效的)。
谈判破裂与屠城
最后,不耐烦的雅典使节,给出了最后通牒:
令我们吃惊的是,尽管你们说过,谈判是为了保全你们的邦国,但在整个讨论的过程中,你们拿不出任何一个证据,使我们相信你们的邦国能够保全。你们最有力的论据就是把信心建立在希望和未来的变故上。你们实际的资源与我们的军队相比,实在太渺小了,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
除非你们找到某种更加明智之策,否则你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非常不理智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虚荣心(不愿投降)而误入迷途;当人们处于有失体面的危险之中,同时又极其明显地会因此而引发过错的时候,虚荣心将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保持理智并不会使人丧失体面,)最终使人丧失体面的原因, 不是由于他们的不幸, 而是由于他们的愚蠢。
而米洛斯人的答复是:
雅典人,我们的决定与以前陈述的一样。我们不愿使我们居住生活已达 700 年之久的城邦在仓促之间丧失其自由;我们寄希望于迄今一直受到神祇庇护的命运,寄希望于斯巴达人的援助;我们将尽力保全我们自己。
同时,我们请求你们允许我们成为你们的朋友而不做任何一方的敌人,请求你们与我们签订一个对双方都适合的条约,然后从我们国土上撤兵。
雅典人在离开谈判会场时说:
好吧!(当今世上)只有你们认为当下与未来相比,未来更有把握;当你们渴望的生存已经与你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你们依然熟视无睹。既然你们把一切希望都压在斯巴达人和命运上,那么,你们终将彻底失望的。
使者回到军营后,雅典军立即开始攻城。
斯巴达果然没有对雅典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三个季节的围城后,米洛斯城破,所有成年男子被处死,妇女、儿童被卖为奴隶。雅典将米洛斯岛作为领土直辖,派遣 500 移民定居在那里。
第二年春天的戏剧节上,根据观众的投票,欧里庇得斯的《特洛伊妇女》 获得了第二名。该剧将特洛伊妇女在特洛伊城破后所承受的人间苦难描写得淋漓尽致。很显然,其现实背景正是雅典军在米洛斯岛大肆屠戮的历史事实。
雅典公民一边亲身参与这样的残酷屠杀,一边通过戏剧感慨人类时常遭遇的悲惨命运。不得不说,古典时期雅典社会的文化氛围相当独特,其公民对于生命的悲剧本质具有相当深刻的理解。
总结
米洛斯谈判的博弈树
我们从理论上推导一下雅典和米洛斯双方博弈树的收益情况:每个分支底部的一对数字,前者表示雅典的收益,后者表示米洛斯的收益。
第一种策略:雅典不动用武力而米洛斯主动加入提洛同盟。显然,雅典既得到了实惠,又避免了名誉上的损失,收益最大。米洛斯的资源部分由雅典支配,利益受损。
第二种策略:雅典不动用武力而米洛斯保持中立。这是米洛斯谈判之前的状态,米洛斯的利益最大化,而雅典未能达成其战略目标,收益较低。
第三种策略:雅典兵临城下后米洛斯投降。相比第一种情况,雅典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受损,但达到了战略目标,收益仍比第二种情况高。
第四种策略,雅典兵临城下而米洛斯仍然拒绝加入。但这里的两种情境——米洛斯城破被屠和雅典久攻不下被迫退兵——将导致不同的收益情况。
如果米洛斯人的预期是正确的,雅典的围攻终将失败,则无论雅典是否动用武力,米洛斯都会拒绝加入提洛同盟,从而拒绝加入称为米洛斯的占优策略。此时,雅典只能在不出兵的 (5,3) 和出兵的 (4,2) 中选择,理性的选择就是不出兵、维持现状——这正是米洛斯人最后的诉求。
但如果雅典人的预期是正确的,米洛斯抵抗的必然结果是城破被屠,那么米洛斯人理性的选择就是投降。此时,雅典面临的选择就是不出兵的 (5,3) 和出兵的 (7,1),雅典的理性选择就是出兵,而米洛斯人就应该投降。
雅典和米洛斯在这场博弈中之所以走向了武力对抗,关键在于双方对交战结果的预期是不同的——而这也正是谈判中讨论最细致的部分。如果双方对此有一致的预期,无论这个预期是什么,都能避免兵连祸结、玉石俱焚的悲剧。
事后看,雅典人对局势的看法,显然更加客观。雅典使节所谓的“双赢”,是米洛斯人持正确预期 (7,1) 相对错误预期 (6,0) 的收益而言的。从这个角度看,的确是双赢。而米洛斯人则用投降的 (7,1) 与抵抗的 (4,2) 相比,得出“我们做奴隶,你们做主人”的结论。雅典人说“不忌妒米洛斯人的愚蠢”,话虽然说的刻薄,但从判断力和预见性的角度,的确是这样的。
死亡威胁比经济利诱更有力
加入提洛同盟意味着为雅典提供兵员与贡赋,接受被奴役、被压榨的命运,米洛斯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反抗的代价,则是亡国灭种。有了米洛斯的前车之鉴,提洛同盟的中小邦国各个胆战心惊,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再反抗雅典的压榨。
澳大利亚与中国的经贸关系互补性极强,且正是由于中国需求,澳大利亚才维持了较高的增长速度,是 1980 年以来唯一缩小了与美国 GDP 差距(相对份额)的西方发达国家。自绝经脉、冲到一线反华,当然是澳大利亚不愿意的,但它没有选择。因为中国的导弹还覆盖不到大洋洲,因为美国仍然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地毁灭澳大利亚。
中国人四十多年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多变成了彻头彻尾的 “商业动物”,凡事只从经济利益的角度考虑问题,忘记了死亡的威胁比金钱的利诱更强大。
这就是为什么,阎学通教授早就说中国要放弃不结盟政策,要主动用军事实力保护对华友善的国家。否则,经济上再怎么互利共赢,也无法阻止它们受制于死亡威胁,倒向美国。这样的结果只会是,美国付出比中国少得多的成本,就能争取到中间势力,使总的力量对比向它倾斜。至于小国们的愤怒与仇恨,美国完全不在乎,就像雅典一样。
用死亡的恐惧统御 “盟友”,就像霸权主义倾向一样,是一种自然法则,由来已久,且将与世长存 —— 这是西方人看待世界的底色,美国自然也不例外。从小认同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的中国人对此则非常陌生,需要更多了解,才能更好地预判西方人的行为。